清明时节,游子归家祭祖,逐年递增的价格令人咋舌。活着买房,去世买墓,都是刚需。当年轻人在抱怨高房价时,作为“身后事”的殡葬产业正靠着高毛利率、高成长性的优势“闷声发大财”。
随着人口不断增加和社会老龄化的发展,丧葬危机日渐加剧,“逝者与生者争地”不足为奇,活人墓、豪华墓、超大墓等现象屡禁不止。据2018年统计数据显示,目前中国人口已经进入老年型,女性老年人成为老年人口中的绝大多数,预计到2040年,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将超过20%。
12007-2020年中国60岁以上人口数量及比重
殡葬改革是破千年旧俗、树一代新风之举。据《汉书·元帝纪》载:“安土重迁,黎民之性;骨肉相附,人情所愿也。”中华民族的“安土重迁”思想根源是中国古代农耕经济的发展。千年习俗不是一朝一夕可改,可这不能成为相关部门监管缺失的借口。墓地开发的监管力度不到位,导致天价墓比比皆是,豪华墓、超大墓等乱象横生。
日本老龄化程度比中国严重得多,在土地资源紧缺的今天,日本是怎么处理墓地问题?在东京市区的一幢十层的高楼,都被安放在大楼的寄存格内,只要在外面将寄存卡扫描进电脑,内部的机器可以将骨灰坛运送到你的面前,祭拜后再放回原处。这种新兴模式被广为运用,既节约了大量的土地资源,又达到了缅怀亲友的目的。
在日本一场的成本非常之高,殡葬服务可能花费数百万日元,人力成本占据很大的比例,所以为了节约葬礼成本,一种“机器人和尚”应运而生,“机器人和尚”为死者主持葬礼诵佛念经仅需50000日元(约人民币3050元),所能提供的服务与僧人无异。不仅如此,他们还为日本高台寺研究出一种新的“得道高僧”——机器人观音,她可以声情并茂地跟参拜者讲述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,还有“圣光护体”。这一切都不得不让我们佩服日本人对殡葬业的脑洞大开。
日本(和尚)机器人主持葬礼
日本设立墓地、骨灰存放处、火葬场需由政府审批,但政府并不参与具体经营。中央政府由卫生环境劳动大臣负责,地方政府,各司其职。市长负责审查殡葬服务经营的申请,有权发布现场检查、勒令汇报、改善等命令。需要进行埋葬、火葬或者改葬的公民,必须遵守卫生环境劳动省的规定,向地方当局申请,得到批准方可实施。日本殡葬业服务不存在漫天要价的问题,享受低保者免费安葬。
2018年9月,我国民政部公布《殡葬管理条例(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)》,首次提出国家建立基本殡葬公共服务制度,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。随着老龄化进程加快,我国墓地缺口越来越大,墓地价格畸高最主要原因是供求关系失衡,国家一方面推行殡葬公共服务制度,努力让社会实现“逝有所安”,可是另一方面却因土地资源稀缺而导致规划滞后。
改革的步子一旦迈开就不能停下,一方面要加强政府监管,控制墓地价格;另一方面要借鉴外国殡葬做法如日本,利用新兴技术建立更多的可移动骨灰寄存格,减少土地资源稀缺的带来的困扰。转变民众对死亡的看法,体面的死亡不仅只有入土,只有正视死亡,才能向死而生。
“养生丧死无憾,王道之始也”,让殡葬行业回归公益,以人为本,在政府主导下走向正常化;让国人死得起,殡葬改革再难也要往前推。